不知道该叫啥

【城翊】独处

前文见:假期

算是“假期”的后续,主要是沈翊的心路历程,含城量极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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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翊惯会独处。

 

七年前,沈翊不过是将出校门的少年,意气风发,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、是艺术界小有名气的“新秀”,也是俗人眼中的“天才画家”。对此,沈翊其实并没有在意。他只认为,自己追求的是艺术,其它都是浮云。可正是这浮在天边的云卷云舒,让他看到了世间缥缈浮华的风景,却少了几分低头的看山看水看灯火的踏实。

 

他人生的第一场晴天霹雳,就是七年前的那个早晨。打击他的,不是杜城说的那些话,而是“我的画,害死了人”。在那之前,沈翊认为画画,就只是画画而已。从那之后,沈翊封笔了很长时间……那段时间,他拿不了画笔,也见不了画,他有时走在街上看人流涌动,却记不住任何人。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在劝他——劝他放下,劝他想开,劝他这不是他的错……可是劝的最多的,是让他“抓住一时的灵感”,当时的沈翊,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冰凉。一个人没了,无声无息的。这个人曾经是一位英雄警察,帮助过很多很多人……可是当人们得知他的死讯时,却在劝另一个人去抓住“灵感”。

 

以生命为代价的灵感,对沈翊而言太沉重了,如他所说,他不是卡拉瓦乔。因此,沈翊钻了牛角尖,烧了全部的画,直接消失在大众视野。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理不清的头绪。

 

沈翊找了一套老小区的房子,并在这里住了下来。开始时,打动他的不过是一丛大槐树,浓密的树荫,半遮半掩着楼栋,另一面临街,也不过是狭长的小巷和昏暗的路灯。隐蔽、静谧、疏离,正是彼时沈翊想要的。

 

开始时,他把自己关在这间房子了,就静静的待着,不出门,也不跟任何人联系。不想让亲近的人担心,也不想被利益熏心的人打扰。在这里,沈翊的生活看上去一切正常,唯独不愿意出门、不愿意与人接触。

 

画地为牢,沈翊每天唯一做的,就是在画那些看上去大同小异又有些模糊的脸。他试图逼自己去想起那个女人的脸,哪怕一个眉毛、一个嘴,可是怎么画都画不出来。除此之外,沈翊没有再拿笔画过任何东西,也没有再用一抹色彩。

 

就这样过了小半年,沈翊开始冷静下来。他试着走出屋子,也走出那件事本身,再去寻找别的方法。这之后他试着走出来,然后去看不同的世界,遇到更多的人,也试着走向北江分局,成为与雷队“并肩”的战友,试着做雷队没做完的事儿,也试着离真相更进一步。

 

在做出决定后,沈翊开启了一场漫长的旅行,没有特别的目的地,每到了一个地方,再决定下一站去哪里。之前,沈翊经常出去写生,既会到人潮涌动的建筑,也会去鲜有人知的点位,可是那时,他一门心思都在眼中的景色上——山水是风景,人也是风景。最终,把这些“风景”定格在画布上。这一次,他还没做好拿起画笔的准备,旅行就只是旅行本身,信马由缰,随性闲游。沈翊不会刻意去景区,每座城市停留2、3天,他去试图与不同的城市“对话”,在陌生城市的街头走走,看看这里的街头巷尾、建筑样式,尝尝当地最常见的小吃,听听餐馆老板的“胡侃”。

这一趟,沈翊走了近一个月,然后他突然发现,原来这个世界这样热闹。那些曾经在城市规划图纸上规规矩矩的街道与建筑,现在都未必再遵循其原本的“审美秩序”,杂乱间正是一座城市别样的生机和烟火气,带着特有的温度。

 

离群索居者,不是野兽,便是神明。沈翊,只要做沈翊。

 

旅程结束,沈翊有些迫不及待,迫不及待地拿起画笔,迫不及待地整理了住处,迫不及待地沿着重新选择的道路走去。

 

成为一名警校的美术老师之后,沈翊的生活慢慢规律起来。他开始懂得如何与自己和解,如何享受独处的时光。偶尔,他会出去旅行,去看看更远的世界,和不同的人聊天,听不同的故事。

 

在进入北江分局之前,沈翊的生活仿佛是一汪平静的湖面,内心波涛汹涌,表面波澜无惊。

 

直到加入北江分局,他的生活被填满——不止是忙碌的工作,还有那个集体里特有的温度。眺望烟火,总不如拥抱温暖,更何况他被温暖拥抱了。杜城问他“你就住这儿呀,连个灯都没有”,他习惯地说“习惯了”。都住六年了,当初自己选的地方,当然习惯了,只不过心境变了。几天后,他看到暗了几年的巷子被一道暖黄的路灯照亮,沈翊终于知道向来敬业的城队旷工的一下午,又“灰头土脸”的回来,去做了什么。从自己的窗子向外望去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时,他的心也被一股暖流击中,终于有一盏灯为自己而亮。知冷暖,和有温暖,毕竟不一样。

 

沈翊惯会独处,只不过到了北江分局后,独处时光里多了几分松弛与闲适,而这种感觉的本质,是心安——心安之处,便是归宿。

—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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