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城翊】卧底（下）-不知道该叫啥

【城翊】卧底（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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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几天班后的某日，带他的经理特意拉过来沈翊，说“小沈啊，你这几天表现不错，明显的下面的大妈们精神头儿都多了，你多推推咱们的产品，这也关系到你的提成”。

“好嘞，经理”。

销售的工作比沈翊想象的“顺利”。他正在给老人推荐产品时，下面有一位老人大声接了一句“小伙子，你说的这个手表这么神奇，有没有什么证明啊？拿出来看看呗。”

被这么一扇动，下面有几个老人跟着起哄，要起了证明。不过沈翊观察到，大部分人依然沉默，要么是不懂，要么是只想听课领了红包和鸡蛋。好在，沈翊反应快，赶快应下来，说是让大家面对面加个微信群，晚一些，会有电子版资质发到群里，群里也有一起试用的朋友，可以交流，大家也放心。就这样，不仅拉了群，还给沈翊提供了一个跟老板要产品资质的借口。

老板给了他产品资质，沈翊转手给了杜城核对，都是假的、伪造的。不过这还不够，得要有足够的证据去完善证据链，和证明这款产品和老人去世的直接关系。

沈翊的卧底工作做的非常顺利，除了在看脸的时代颜值即正义，刺激了一众大爷大妈想要“说媒”的心，有一位大妈得到了特别关注。这位姓于的大妈，一看就是干练能干型的，气质在那儿摆着呢，还有一大特点是嗓门足够大，声音足够有感染力。每次沈翊想提问题时，都是她先挑头要证明，问疗效。

不过让沈翊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是每次于大妈问过后，沈翊拿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证明，她都会很爽快的下单，成了沈翊做销售以来最大的“金主”，每次沈翊都有一种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”的感觉。

沈翊卧底蛮顺利的，不仅是因为有这位金主奶奶的支持，还因为沈翊本身技能多。入职后，沈翊发现别看这家公司保健品做的不咋地，但是做为一家单位还是岗位齐全，沈翊毕竟算是正经公务员，大学老师和艺术家，综合技能强，初到办公室，能顺手的就做一下，比如帮着出张海报，帮着写个宣传等，偶尔地再帮着修个打印机搞定个excle表格，加上长的好看会说话，没几天办公室人人都在夸沈翊。尤其是总经理助理，尤为关注新来的小伙子。

另一边，被骗去性命的报案老人家里姓李，最近这段时间也紧逼着这家健康讲座。眼看着报警好几天也没等到结果，那边也没闲着，一大家子连带着几个平时要好的邻居，每天等着讲座开始时堵在门口维权，顺带做起了普法宣传。

本来已经无赖久的老板，终究是被惹恼了，想要尽快了了这场“官司”。

某天下午，来了几位外请的客人，之后店里老板带着几个管事儿的关起门来开会，沈翊就看不到也听不到了。

这边沈翊坐在自己的工位上，拿着笔随手涂画，把看到的几个人随手画了下来，拍给了杜城。

晚上，沈翊跟杜城通话。为了掩人耳目，也为了不暴露身份，最近一段时间沈翊都没有去警局，刚好警校也放假，沈翊过起了正常上下班的日子，每天跟杜城通通电话，交换一下信息。杜城告诉他说，今天画上的两个人，一个是一家律所的律师，专门打民事官司，看来应该是在做民事赔偿的准备了。另一位就比较奇怪，开了一家咨询类的公司，看上去倒像个江湖掮客，到底是怎么帮人“咨询”的，就无从得知了。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，沈翊和杜城分析，大概是要两手准备了。

“行了，别想了”，杜城知道沈翊想的多，为了让他不较劲儿，开口劝道，“明天，我安排盯着点儿李老太那边，万一他们有行动，可就真的露马脚了，你也能回来了”。

“好”，沈翊答应着，便休息去了。

直到第二天，健康讲座这边已经开课了，没有看到李家人来，沈翊心里也在犯嘀咕。随即转身，听到了老板办公室传来小声的嘀咕，他仔细听了听，隐约间只听到一句“就2万补偿金，不签和解，就给他加点压力。今天不是周四吗？学校没放学呢吧？”

“好的，老板，我知道了”，沈翊眼看着老板助理从他办公室出来，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
李家儿子，有个在上小学的孩子。沈翊突然想到，在走访李家时，看到过全家福的照片，上面有一个可爱的孩子，目测是小学的模样，这也意味着还有一个多小时，就该放学了，他们要对孩子下手。

沈翊迫不得已，给杜城打了电话，没人接。凭直觉，眼看着要到放学时间，再晚就来不及了，凭直觉，沈翊已经一脚迈出了店铺，焦急的转了一圈，收住了出去的脚步，转身在工作群里发了消息，艾特了群成员，队长在哪里。回消息的是李晗，告知城队带人出任务了，除了她大家都不在。

沈翊再次拨通了杜城的电话，没人接听后，选择了放弃。

转身回店里时，沈翊听到来总经理助理在匆忙的打电话订机票，说是今天晚上就要走的。沈翊故作从容的问“姐，你要买票呀，我知道一个软件抢票快，帮你看看呀？”

对方看沈翊时眼神中带了几分谨慎，随即回应“哦，不用，不是我，帮老板订票，得报销的，必须得官方平台，谢谢啊”。

“哦，好的”，沈翊心里直想着不信，表面不动声色。

这是要跑？难道是知道李老太那边搞不定？不应该呀，局里就算行动也不能这么快，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？怎么会临时要走？算了，怎么把人拦住。这会儿临近下班，沈翊已经来不及再通知局里了，想了一下，给杜城发了微信“老板要跑，不知道哪个环节有问题，处理完那边尽快关注”。

眼看着要下班了，沈翊合计着自己要是离开就不能看着老板了，结果就收到了“加班通知”，说是觉得他做的不错，明天要来新的讲师，想让他写一份“培训术语”分享给其他讲师。沈翊听了，反而觉得是个留下来的好机会。

实际上，无论是蹲守在李老太家楼下的杜城，还是一墙之隔的老板办公室，此时都没有闲着。

老板办公室里，老板问助理“人留住了？”‘

“您放心，在呢。”

“嗯，看住了，赵律师说那是个警察，咱们宁可信其有。我今晚走，把人留这儿看着点，以防生出更多事端。那边也听说有人在暗中监视了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你放心，我不能忘了你的，过几天你也准备准备撤了，再来找我”。

杜城那边，则是早早地带人来李老太家楼下守着，所以沈翊第一次打电话过来时，他们还在路上。看到沈翊消息时，杜城也在合计，最终只回了沈翊一句“保证自己安全，剩下交给我们”。看到沈翊发到群里的消息，杜城犹豫了一下，刚想打电话给局里，确认一下，就看到老闫穿着便服带着孩子回来了，眼看着这是要给送到家里去的意思。杜城想了一下，示意蒋峰下车留在这儿待命，一会儿看老闫那边有什么需要，保证李家人安全。交代完这几句话，杜城把蒋峰撵下了车，随即自己开车走了。

享健康的店铺离小区不远，杜城把车开到了附近，在旁边观察着。一旦蒋峰那边出现什么情况，这边差不多就可以直接逮捕了。所以，现在就得等，否则没有理由去直接带人回去的。再有，就是沈翊还在里面，他想在外面陪着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对于大家都是煎熬。杜城到底没忍住，给沈翊打了电话。

“这么晚了，怎么还不回来？饭都做好了？”

“加班呢，临时加班，老板要的急，还得一阵子呢”

“那你出来给我打电话啊”

“好，你先吃饭”

放下电话，沈翊抱歉的看了看助理小姐姐，略带害羞的笑着解释了一句“家里人看的紧”。

对方略有僵硬的笑了笑，也没有说什么。沈翊大概是觉得她是有什么想说的。

订的机票在晚上9点，大概是感受到外面出现了问题，匆匆忙忙收拾了问题，当即就决定出发了，走到大厅，沈翊还礼貌地打了个招呼。

“老板，下班啦？”

“嗯，小沈加班辛苦了”，老板嘴上客客气气的回应着，脚上却没闲着。

这边，老板走后，沈翊淡定的加班，不一会儿就把资料交给了总助，自己也下班了。

果然，门口杜城的车已经不在了。沈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回骑，想了想，还是半路上停了下来，给杜城发了条短信“下班给我发消息啊”。

第二天，沈翊在警局见到了店铺老板。

前一天，警局跟学校老师打了招呼，让老闫接着李家小宝从学校回来，直接送到了家里。顺便的，老闫作为“家属”留在了屋子里，给李家带了一点底气，全程了解了情况。律师谈判失败，随即换了几个流氓，本来他们原来用孩子“加码”的计划被破坏了，为了完成雇主托付，气急败坏，历史决定“硬来”，甚至拿了刀。正中下怀，老闫喊了蒋峰上来帮忙，俩人控制了局面，也拿到了证据，至少上门威胁的证据留下了，怎么也比单纯地民事诉讼判的多一些。

另一边，杜城跟着店铺老板来到了机场，在接到蒋峰那边电话后，直接带人回去“配合调查”，直接把人带回了警局。

就这样，原本一场普通的“虚假宣传案件”，发展成了刑事案件。加上沈翊最近卧底发现的，他们存在“传销式”召集代理商的行为，数罪并罚，老板得到了比较重的处罚。至于沈翊，确实暴露了，原因是那位律师在参加一个公安系统活动中，无意间看到过沈翊。

这个案子的结案会，每个人其实都惜字如金，思绪万千。这次案子，警局实际上投入了很大的精力，但是这样的结果，却并不尽如人意，打击了这个，还会有其它。如果单是李老太家的案子，店铺方紧紧付有“重大责任”，甚至都不需要付出法律代价，家人“照顾不周”，是老人死亡的主要原因。

过了没多久，沈翊的微信里多了几个“反炸群”，是沈翊在健康讲座时拉人组的群。沈翊在群里不定时发布健康讲座骗人的案例和危害，经他手处理的几位老人的钱，也被退了回去。

收尾工作完成后，杜城等沈翊下班，笑着说“卧底感觉如何？担心死我了”。

沈翊想了想“唉，朝九晚五，比警局规律，可怜了那些上班的人，又失业了，其实他们都是打工人，谋生而已，可惜没有跟对老板。想想好难。”

杜城没想到沈翊还在想这些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，想了想说“是地不生无根草，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
“嗯。对了，除了改微信，你到底在我手机里做了什么？”沈翊突然想到了这个。

“你猜”。

——END

写在后面：

本文灵感来源：电影《交换人生》和自己家老人去参加健康讲座的事情。写这个故事，其实没有准备好，加上中间要练车考驾照，所以三天完的故事写了6天，上中下的字数相差也比较大。